来源：精神分析的技术与实践，万千心理，2.7分析阻抗的技术原则

整理：抚顺市望花区起源心理咨询室 李海涛

分析阻抗的技术原则

    我们可以制定出一些一般性原则来指导我们的技术进程。这些原则算不上金科玉律，但是可以为分析阻抗指明方向。原则必须灵活运用，具体情况具体对待。只有分析师全面理解了分析的问题、病人的能力和分析目标，才能体现技术方法的真正价值影有时，掌握局部情况，通过捷径似乎也可以达到同样的目标但是从长远看，治疗师心中应时常牢记心理结构、意识层次和心理冲突的综合概念，和这些概念所派生出的原则。当我们在治疗中迷失方向时，这些指导原则就非常有价值。弗洛伊德始创了规则，并称之为“建议”，他从不强求执行。他认为：各种心理成分和重要的决定因素，如果机械化地组成某种套路都将会被证明是无效的。然而，他确实相信某些技术常规可使用于一些具有共性的治疗情景（Freud，1913b，p123）。

2.71由浅入深、由表及里，由形式到内容

    精神分析发展的早期，在技术方面聚焦于试图获得压抑的记忆，并使这些记忆进入意识层面，从而对病人的自由联想做出解释，而对阻抗则尽量回避。弗洛伊德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有效治疗的重点不是揭示遗忘的记忆，而是克服阻抗。阻抗的存在使揭示记忆并不能带来改变，记忆会屈从于阻抗而使行为重蹈覆辙（1913b，p141）。在1914年，弗洛伊德宣称：分析师的工作主要是分析和解释病人的阻抗。如果做到了这一点，病人会重新回忆起遗忘的记忆，并且与当前的事件相联系（1914c，p147）。

    确立阻抗的核心地位后，原有的意识层次理论“使潜意识内容意识化”就让位于动力学的构想：我们在分析具体内容之前，先分析阻抗（Feniche1，1941，p45）。这一构想与意识层次理论并不矛盾，只是进行了修正。只有当分析阻抗改变了神经症性冲突的动力学结构时，潜意识的内容才能真正意识化。只有解除了导致压抑进入潜意识的阻抗力量，揭露压抑内容才有可能。分析阻抗的各种技术（参见章节2.6）都旨在对阻抗力量做最有效的转化。

    在这一点上，引入心理结构的观点有助于更清晰地表达治疗目标。治疗的最终目的是使得自我能更好地处理与本我、超我和外部世界的相互关系（Freud，1923b，p56-57）。在分析的过程中，病人的自我被看作具有两种功能。一种是潜意识的，非理性的自我，它导致了致病性的防御，在治疗过程中的通常形式为体验自我。另一种是意识的，理性的自我，在分析中与分析师结成联盟，通常形式为观察自我（5cb194）、与分析阻抗先于分析内容相响皮，从心理结构的角度来表达：分析自我先于分折本（Frud，1934）。与分析阻抗先于分析内容相响应，从心理结构的角度来表达：分析自我先于分析本我。（Freud，p80，Fenichel，1941，p56）更精确地说，分析师指在帮助病人的理性自我更好的应对既往的危险情境。

    在过去，病人觉察这些危险情景具有或性，因此，非理性自我启动了致病性防御，最终导致神经症症状。分析中，在工作联盟确立后，经出循序渐近的解释，期望病人的理性自我能力逐步提升，重新评估过去的危险，在病人的观察自我帮助下觉察体验自我的非理性之处，使得自我不新扩展视野。分析内容前分析阻抗，分析本我前分析自我，使得病人更能理解压抑的港意识的过程和内容，更能接受治疗师的解释，而不再重复导致神经症症状的致病性防御。

    为了解释上述做法的理由，让我举个例子（略）

    这个临床案例向我们展示，如果从分析阻抗开始，那么就有可能进展顺利。如果回避阻抗而直接分析内容，病人将会愤怒地抵制，或是理智地辩解，或是顺从而己，这样就不会有真实情感的展现和真正的内省。通过这个案例，我们再次验证了技术后面的理论依据：先于内容分析阻抗。

为了使解释更为有效，必须确保病人能觉察、理解、领会这些解释或面质。因此，必须确信病人理性自我的存在。首先分析阻抗，是因为阻抗将干扰理性自我。更准确地说：一个处于尴尬状态的病人的理性自我是岌岌可危的。如果此时探究尴尬的内容，那么有限的理性自我也将消失殆尽，如果能充分利用有限的理性自我，适时指出他的尴尬，他的尴尬是如此明显，应能被他的理性自我觉察，不至于逃离。接着和他一起寻找：是什么使他今天比较尴尬？并提醒他平时并非如此。开始时，他不理性地防御称：直截了当并不合适，之后又好奇地想知道我对此如何反应。此时，他的理性自我没有被疏离，而是向前迈进了一大步，加强了他的理性，使得他敢于意识到，不是我不接受，而是他自己。并且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是不恰当的，他可以学会用分析的眼光看待这个行为了。他与我形成了短暂的部分的认同，建立了初步的工作联盟。我向他指出了他能接受和理解的行为。他的理性自我变得更为强大，可以分析性地看待既往的经历。此时，我已成功地使他的自我产生了分裂，兼备了体验与观察的功能。鉴此，他就能够进一步提升理性的、观察的自我。读者可参阅Sterba有关这一主题的精彩论文（1934）。

    如果我一开始就着手梦和自由联想的内容，病人的尴尬会转变为愤怒，离我而去。我从他的意识层面开始，提出他的自我能接受的内容，让他承认他愿意承认的感觉。即从意识的表层开始（Freud，105，p12 Fenichel1，194，p44）。我需要他的理性，而他能理性的承认他的尴尬。因此建立初步的工作联盟，然后他能意识到对我的不恰当移情反应。如果他尚不能，我会通过解释引导他意识到这一点。

    这样也加强了他的理性自我，使我们有可能敢于触及那些被回避的、痛苦的素材。

    我决定接下来促使他意识到自己希望被一个大女人玩弄的幻想，因为他的这种性幻想是他内疚感的作俑者，在此之前，他曾几次在分析时中断对此的分析。我感觉如果能让他意识到他的性幻想中的婴儿特性，他将会更好的理解自己的内疚感、性无能与羞愧感。我问他当那个女人开始玩弄他的阴茎时，他的感觉是什么？因为他在述梦时明显地略去了这一点，并且也没有提及当女友这样做时，他的性反应。这次的干预相当有效，因为他再次与阻抗进行抗争，最终意识到，相比其他的形式，他更喜欢这种性满足。我感觉他己经准备好面对这样的事实：这种幻想具有婴儿式的、乱伦的性质，因此我引导他朝向这个方向，向他指出：他的羞愧是因为这种行为使得他感觉自己象个正在被大女人抚摸产生性快感的孩子。他喜爱这种形式，但也厌恶这种形式。他意识到他喜欢欺骗女友的丈夫，同时意识到这是追求无谓的胜利，并且敢于意识到这种追求无谓的胜利有可能与他早年父母的关系有关。开始，他只是借口：“你一定在想。”最终，他接受并确认了这一点。随着分析的进展，他的理性自我日益彰显，逐渐战胜了阻抗。在整个分析过程中，可以观察到他与阻抗斗争的过程。在这过程中，如果阻抗增强并且干扰了理性自我，那么就有必要先对阻抗做工作，先放弃对内容的探索。

    技术原则的基本要领：分析阻抗先于分析内容，分析自我先于分析本我，从表面开始分析。直接分析压抑的内容也许会跌宕起伏，但会使分析阻抗更加举步唯艰。而且，如果阻抗没有被分析，那么分析工作将会陷入停滞。病人将会脱落、出现破坏性退行，或者分析将变成智力游戏或是隐晦的移情性满足。

    先于内容分析阻抗的原则不能被刻板地理解为：孤立地分析阻抗，或是把阻抗和压抑的内容完全割裂开来。实际上，在阻抗与内容之间没有精确的界限。在不同的案例中，阻抗与内容经常互为因果。其次，每个阻抗都有其历史起源，那就是内容。分析过程中，常常会使用内容来帮助揭露阻抗，反之亦然。技术原则只是强调，在重大的阻抗没有被足够分析之前，对内容的解释将会无功而返。上述尴尬病人的案例清楚地展示了这一观点。病人不可能进行有效的工作，除非他一定程度上克服了移情性阻抗。下例是利用内容来帮助分析阻抗的案例。

    案例（略）

2.72来访者中心